果儿回道:“二小姐在佛堂跪着。”

    “她没说是为什么跪佛堂?”

    “二小姐只说,在宫里冲撞了贵人,心中有愧,自愿受罚。”

    “杨姨娘怎么说?”

    “杨姨娘因为此事跟夫人争执了几句,像是在怪罪夫人,没在宫里照拂好二小姐。”果儿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一些,带着几分愤愤不平。

    连果儿都能看出来杨姨娘在怪罪夫人,时汀却无动于衷,任由杨姨娘误会夫人,也没想过要解释一句。

    不得不说,这小算盘打得可真妙。

    “帕子。”时宜伸出一只手,语气冷漠的道:“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时宜穿好衣裳,去了佛堂。

    果然,时汀还跪在那里,杨芸正一脸心疼的陪在旁边。

    一见到时宜,杨芸快步迎了上来,一脸担忧的问道:“宜儿,你可知我家汀儿得罪了哪位贵人。你告诉姨娘,姨娘明天就亲自上门赔礼道歉。汀儿她身子骨弱,夜里又这么冷,经不起这么跪。”

    时宜垂眸看着杨芸,虽然她在书里的戏份不多,但她可不是什么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安分主儿。杨芸的身上藏着很多秘密。一路走来,没少算计,心肠更是坚如铁石,唯独对她这位唯一的女儿宠爱有加。

    时宜扫了她一眼,没说话,提步走到时汀面前,居高临下的看着她。

    二人四目相对,只见时汀冷着一张漂亮的脸蛋,眉宇间凝着风霜寒雪,眸子里盛满了倔强,搭配上她这副仿佛随时都要晕倒的弱柳扶风的模样,当真是楚楚可怜。

    时宜不是不理解她,不愿将自己龌龊的小心思说与他人,但为时夫人解释两句,以免两位长辈产生误会,则是再简单不过了。

    只可惜,事到如今,时汀却仍是选择一语不发。

    可以,这很女主。

    时宜自认为给她留足了机会,可惜她不懂得珍惜。

    时宜一向无惧做坏人,只见她淡淡的收回视线,再度看向杨芸,面无表情的道:“杨姨娘多虑了,有我娘居中调和,贵人岂能不买我娘的面子。倒是时汀妹妹自己心里过意不去,非要来跪佛堂。她有这份心,我娘也不能拦着。你说是吧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——”杨芸焦急的道。

    “没什么可是的。”时宜不轻不重的打断了她,道:“杨姨娘大可不必过于忧虑,跪一晚佛堂,顶多就是受寒发热,病上一病。可若是让时汀妹妹心里憋着了,时间一长,搞不好就熬成心疾了。俗话说:百病易消,心病难医。杨姨娘,不如就由着她去吧。”

    杨芸的嘴角嗫嚅了两下,似乎还想再说什么,半晌后,却只道:“宜儿说的是,是姨娘考虑不周。之前是我一时着急,错怪了夫人,还请宜儿代姨娘向夫人表示歉意。”

    “娘。”时汀终于肯出声了,只听她急促地唤了一声,却没了下文。

    时宜嘲弄似的扬了扬嘴角,丢下一句“我从不替人道歉”,转身离开了。

    回房后,苹儿和果儿很快收拾好床铺,便离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