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方脸色好了许多。
建筑内大部分区域还是湖水,不过被石板路分隔开,没有往上的路,倒是有石梯蜿蜒向下。
平息之湖不愧它的名称,就算外面再怎么一团糟,它还是平静的如同一面镜,湖面上没有一丝涟漪。
湖水清澈,能照出人的模样,但他们无法透过它看到下面是什么模样。
伊塔洛斯走到入口处,没什么犹豫。脚踏入其中时,水也没有波动,但冰凉的触感证实了它的本质只是水。水没到伊塔洛斯腰间,已然完全浸湿了他。但下方不知还有多深,他顿了一秒。
对他的支配者说:“屏息。”
然后,他便完全进入湖中。浅浅的蓝色并不阻碍视野,他能在水中看到很广阔的范围。水中没有生物的痕迹,但有无数石柱矗立,一直落到湖底。湖底,是一座完好的建筑,它的大小比不上外面的,但那些高拱门、数十米宽的开口却保留了。
此时,那些逃命的人正在下方清点物资。
水层大约十米,之后便是另一个世界了。湖水漂浮在头顶,光线与外面一样,是暴海袭来时的昏沉,他往下走,也能透过湖水看见即将到来的灾害。
这里空间很大,人在上方实在太过渺小。直到他们走到建筑外,那些人才发现了他们的到来。
“我还以为你们死外边了。命挺硬么。”他们嘲笑一声,忽然又望着伊塔洛斯。
“不是让你把食物搬来吗?你们干什么去了?”这些人眉头紧锁,俨然又要发怒。
“不太方便。”伊塔洛斯淡然道,“我们没有能力搬动那么重的石缸,更何况,我们还要照顾生病的同伴。”
有人嘀咕:“反正都要死的,不如丢了他们把食物带来,带要死的人逃有什么用?”
伊塔洛斯平静地望向他,对方很是理直气壮。
族长站在不远处:“那是你们的任务,你们没有完成,理应受到惩罚。可是惩罚太无情了,我不想这么做。那么你们必须为此补偿,用补偿来弥补过失。”他贪婪地指着人群后摆放的三个石缸,“将它们填满,我们便宽恕你们!”
奥辛一路上都在与唐舒月交谈,他思考了很多,此刻也按捺住,没有做出回应。
他们根本不需要这些人的宽恕。
伊塔洛斯没有搭理他们,他带着几人往里走,准备找个房间休息,顺便处理下湿透的衣物。
但他们立即就被拦住了:“你们要去哪儿?”
“去休息,并且,我们不会再给予食物了。”伊塔洛斯如实告诉他。
这些人听见他的话反应十分平淡。
“好啊。”他们放下了阻拦的手,竟然欣然同意了,“我就看你们能坚持到什么时候。”
暴海很快卷入这片上空,平息之湖不再平息,它的中央出现无数旋涡。湖面上的建筑损坏得很快,起先,是一些零散的碎石,大约半天后,就是数米的石块了。但是这些碎石没有直接落下,而是沉寂在湖底,露出部分。
一天后,平息之湖也逐渐翻滚起来,这里似乎也不安全了。夜晚如同白昼,火焰雨不断降下,它们穿透了所有,密密麻麻地铺满这个空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