鹤然小说>青春>正德五十年 > 二五五 拉拢乡绅二三事,我欲大权独揽!
    一说到这事儿,大伙儿顿时都有些sè变,白袍军为何起事?为何起事之后声势如此浩大,几乎一夜之间便聚拢了上万人马?表面原因自然是山东民风彪悍,桀骜不驯,周兴bo为官不仁,盘剥百姓,但是说到根子上,却是只有两个字——马政!若不是苦于马政,就算是周兴bo再怎么周扒皮,他也没法子没由头儿盘剥啊!别说这次的白袍军起义,数十年之前那场声势更加浩大,几乎席卷整个中原的刘六刘七白袍军大起义,不也是因为马政太过于酷烈么?

    这个原因,朝廷知道,连子宁知道,他们这些乡绅,自然也知道。

    连子宁看众人神sè,也唯有苦笑,他拧了拧眉心:“本官这衙门叫什么名字,大伙儿都清楚吧?提督六县镇守兼理马政衙门,马政,这是朝廷给本官派下来的任务。本官知道诸位心里想什么,但是,就一句话,马政,必须得重开!”

    “不过嘛,马政酷烈,本官也是知道的。”连子宁话锋一转道:“所以,此次本官自己做主,把各位请来,便是让各位参赞一下,拿出个章程来,免得到时候再把百姓给逼反了,本官也得人头落地。”

    底下一片寂寂,针落可闻,连子宁这话说的大胆,近乎诛心,他能说得,他们却不敢接口。只是却也却也觉得新奇,活这么大了,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事儿,大老爷自个儿不独断专行,反而是让大伙儿一块拿主意。

    “这事儿大伙儿都要放在心里,本官可不是说说就算的,三天之内,诸位都得拿出一个章程来。”连子宁又是说道。他这也是没有办法,马政是个大大的烫手山芋,但是却又丢不得,他心中虽然也有了主意,但是那样做,必然会触犯这些乡绅的利益,定然会遭到他们的反对。反倒不如这样,让他们拿一个章程出来,到时候若是没主意,连子宁再把自己的想法提出来,他们也没的说。

    “第三件事儿,乃是关于政事的,现在本官总理六县的大小军政事务,此乃皇上厚望,朝廷信任,本官自然不敢怠慢,所以,以后哪怕是那些县太爷给派过来了,地方上的事儿,你们也可以写了条子,由当地驻军快马送过来,本官给你们拿主意!”

    说完这些,连子宁端起茶盏,低眉敛目,静等他们的反应。

    厅中乡绅反应不一,绝大部分浑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,兀自在那儿交好,迎合连子宁。而有些心思灵透,看的清楚的,顿时就是一哆嗦,这位爷,这是想干什么?

    这才是连子宁这次把他们请来的最终目的!

    他这样做的目的便是一个——拿权!拿到本来属于六县守土文官的权力。

    权力是个好东西,足以让人为之不惜杀身丧命,但是连子宁从来心里清楚,不属于自己的权力,他绝对不会拿,不过这一次,他必须要拿到!他比谁清楚,这个突然的任命,成为六县镇守,无论是对他个人,还是对武毅军都是一个绝佳的发展契机!武毅军已经拿到了朝廷允许扩大的命令,依托六县之地,百多万百姓,富庶的鲁北大平原,连子宁可以一手把他们打造成一支强军!

    五个千户所,一个卫,标额五千六百人的兵力,已经算是一支不大不小的武装力量了,若是用得好,也是不容轻视。

    而做到这个的前提,只有一个,那便是掌握六县的绝对权力,毫无制肘,才能充分调动一切人力物力,为武毅军的壮大服务!但是这是不现实的,这里不是官道刘镇,也不是武毅军大营,六县之地,方圆数百里,面积如此之大,人口如此之多,想要做到唯我独尊,何其难也。

    所以,连子宁才决定这样做,既然你们文官是不可能一门心思听我的,那么我就通过拉拢六县的乡绅,来架空你们!

    乡绅在这个时代的力量是可怕的,明朝的统治只到县这一级,县以下,完全就是无政府状态,县太爷完全都是你依靠这些乡绅统治着。想要把这个官儿安安稳稳的当下去,上任之后的第一件事,便是拉拢这些地方乡绅,没有他们的配合,县令的政令,出了县衙就没人认。

    太祖皇帝精简官员,以至于明朝一个县得到吏部承认的官儿就四个:七品知县、八品县丞、九品主簿,还有一个未入流的典史。想想后世一个县得有多少公务员,就可以知道为何明朝基层统治如此薄弱了。

    所以说,通过沟通乡绅,架空县令,是完全可行的。

    大厅里乱纷纷,孟繁谦正自犹豫不决,忽然看到连子宁一双冷电似的目光向他看来,顿时心里便是一凛。心道,管他的,县太爷咱不放在心上,这位爷能是轻易得罪的么?他想如何就如何吧,只要不造反就成,咱们管这么多干嘛?

    心中有了决断,当下便出列,大声道:“大人为肯为六县百姓操劳,那是咱们的福分,请大人放心,草民等,定然尽心竭力,将大人交代的事情办好!”

    一众乡绅也是随之表态,唯连子宁马首是瞻。

    见大家都表态,连子宁满意的笑笑:“好,既然大伙儿都同意了,那这事儿,便这么定了。”

    他语气变得森然:“诸位都是有身份的人,说出来的话,定然是不会变卦的,是不是?”

    众人哪里敢说个不字儿?自然又是一番赌咒发誓,这时候才是心里发凉,这位连大人心狠手辣,明里暗里的争权,却非要把咱们给拉上。这位倒是不要钱,但是若是违逆了他,只怕就是要命啊!

    大事既定,连子宁心里也是舒坦,道:“诸位,刚才劳驾各位久候,本官心里也是过意不去,现下在偏厅中摆下了宴席,请各位过去,咱们开怀畅饮,也算是给诸位赔罪了!”